一会儿想到的是息神秀,一会儿又想见八年前的自己,两个人有时合在一道,有时又一点不像。
师无我也不知自己为何总能从息神秀身上瞧见自己的影子,也正因此,他不舍得让对方吃一点苦——他已经知道那种滋味,如何能让好友也尝一遭?可这回息神秀脱了情欲束缚,便又不像他了,二人仿佛倒了个个,又是他该做决定的时候。
师无我无法否认,息神秀的确很好,自己心中也并非没有过念头。
只是朋友好做,情人难为,他宁可与对方一辈子安安稳稳做一对知己好友,也不想哪天情海翻覆,连最后一点情谊也消了。
分别短短三日,他已饱受煎熬。
前阵子与息神秀的肌肤相亲,虽非出自他本意,实际已叫他习惯这种亲昵。
如今只剩他一个,夜里拥着薄衾,他周身清寒,冷得发抖,只得团起身来。
他想起翠微山的深处,云上宫依山而建,铺有三千玉阶,他看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要走下去。
季雍关门弟子季合真,天资横溢,剑法绝伦,远胜同侪,满身光华。
常人使剑,需得用眼去看,他却是听。
他听觉生来灵敏,可以听见极微的声响,更能辨出剑势中的细小不同,所有的剑招在他眼中,都被剥去外衣,直指本源。
然而自二十岁起,与师父对招时,他只用眼去看,原就不是季雍对手,这一来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季雍何等人物,如何会不知内情,却未说什么。
季合真平生只有一桩亏心事,便是对师父生出了畸恋,平常慑于对方威仪,唯有对招时能光明正大多看几眼。
他想过自己的心思总会被揭露,却不想有一日,对方忽道:“……若要看,光明正大看便是,何必偷偷摸摸?”季合真跪在他脚下,额头贴地,不敢去想师父是否猜透了一切。
战战兢兢了一段时日,却发现师父待他一如往常,当真未惩戒他。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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