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枫推开门走进来,身上还裹挟着凉气。他快速脱了外套,往进门口的脏衣篮里一丢,拿出衣柜里的居家睡衣换上。
    那道漏风的窗缝被关上,方栀起了身,目光往后一瞥:“今天回来好早。”
    “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玩嘛。”
    “…不去游乐园。”
    “不去不去,棠小姐因为这件事把我痛骂一顿,说‘哪怕是为博美人一笑,花钱独占游乐园这种公共娱乐场所也是会遭天打雷劈的!’”谭枫钻进洗手间洗了个手,从墙边探出头说,“然后她擅自取消了我的午后咖啡,给我换了杯金银花泡枸杞。”
    方栀低头笑了笑。
    “我招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果然还是大学生听话。”谭枫的语气颇为惋惜,抽了张纸擦手。
    他说完便急匆匆出了房门,留下一句“我先处理点事”就钻进书房。方栀接替了他原本的位子,眸子往下一落,在洗手台上看到了个发着光的小物件。
    是和他手上成对的婚戒。
    某些人求婚求得很积极,婚戒倒是在手上一天都呆不住。时至今日,方栀已经在家里的各种角落,比如洗手台,鱼缸周围,办公桌,以及塞满硅胶软套的垃圾桶边上都见到过这枚戒指了。
    又乱丢。
    方栀把戒指捏进手里,转身走了出去。
    -
    冬日里入夜很快,往往低头还是白日,抬头便昏暗了下来。近处的靛青衔接着一抹灰黄的橘色,像末了的油画调色板。
    谭枫一边和秘书打着电话,一边站在花店门口指手画脚,包了大大的一束喷漆碎冰蓝塞进方栀怀里,付钱的时候终于舍得把电话挂断,拖着满脸无奈的方栀继续往街前走了。
    方栀从这一捧油漆味中垂下眼,目光从谭枫光秃秃的指缝中扫视而过,淡淡地说:“你打算让我抱一路?”
    “我还想给你买个金子做的头冠带一路。”谭枫搓了搓手,把方栀的领子立起来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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