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坐下,在星星下面吃了一顿温热的饭。
食盒里还放了一张小笺,笺上写:日暮飞鸦集,满山荞麦花。
长松向来沉默寡言,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她问不出答案,只把笺拿出来自己收好。
吃过饭,食盒由长松带走,她再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里。陈盼月还未醒,她轻声躺下来,翻了个身。
这也是她没想到的。
她原以为陈祝山不会注意到这事,不过转念一想,他生性是个谨慎的人,这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这一夜注定睡不安稳,陈盼月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故意折腾她,使唤她做这做那,最后还要假惺惺问一句:“你不会介意吧?”
狩猎一事,也轮不到她。她只有在房中待着的份儿。她们都出去瞧热闹了,也没人看着她,她便也偷偷地跑了出去,怕人看见,是从树林里绕的。
此次狩猎破例准许女眷参与,故而沈氏也来了。不止沈氏,还有几位夫人也一同在。
沈氏的目光一直落在陈祝山身上,陈祝山偶尔也回头看她一眼,温润君子形象不会倒塌。
她就看了几眼,又悄悄地回到房间里去。
倒也没什么刺眼的,因为早就笃定了这种局面的发生。
陈盼月也参与了狩猎,玩得很累很疯,一回来没怎么折腾她,躺下就睡了。睡醒了已经是晚上,陈渊设宴款待,她睡醒了,瞥一眼看见孟知语,又开始折腾她。
陈盼月大抵也没想到,这一夜,是她的死期。
孟知语也没有想到。
她大概是同陈祝山学会的,将杀人都看得平静了。
她身体里的血涌出来,流到她手上,从指缝里,流进掌心的纹理。
那一夜笙歌鼎沸,陈盼月的消失一开始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没有人知道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连孟知语都忘了具体的时辰。
她离开树林,洗了手,衣服上还保留着一些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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