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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再亲的姑侄,触到他的逆鳞时,也同寻常人无异,裴瞬面色隐隐发青,咬紧牙关叫了声姑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姑母应当知道吧?”
太后一怔,莫名地发慌,平日时玩笑归玩笑,她是打心底害怕这个侄儿,可在这关头处不能露怯,强自镇静道:“还能叫我声姑母,倒是不曾忘记这层血缘,你也不必在我跟前施威,我今日所说,每一句都问心无愧,每一句都是为了你我着想。”
她心中窝火,又因为被亲侄儿教训生出委屈,说话间竟落下泪来,哽咽道:“裴家被你那狠心的母亲弄得七零八落,你父亲、你的腿,哪一桩冤了她,她一句先为皇室女,后为裴家妻,便狠下心要将你们都毒害,偏偏你还是个冥顽不化的,答应她什么江山绝不会改作他姓,若不是你偏要死守这承诺,咱们今日何至于如此为难。说起来,我不过后宫一妃嫔,再无上的权势,再泼天的富贵,我能受用多少,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打算。”
她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带半点掺假,想当年她被选入皇宫,他母亲嫁入裴府,裴家与皇室亲上加亲,也算是一段佳话,只可惜先帝薄情寡义,容不得裴家步步高升,先是慢慢冷待她,而后便是召他母亲入宫密谈,无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那日之后,一切都变了。
裴瞬也明白,除了姑母,还有谁能跟他同心,他们姑侄爬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不该在这样的事情上生出嫌隙。
他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眼见太后还在拭泪,递近半截衣袖去,“我明白姑母的意思,但无论如何,我当初在……榻前,既已应下,就不能出尔反尔,那是她去世前最后的话。”
他叫不出母亲,可她去世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向来雍容华贵的公主,已经病的瘦骨嶙峋,蜷缩在床榻上时仅有软枕那么大一团,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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