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他看着我,目光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从来都没有消失,”他说,“一直都在,只是我接受了,留在那里。”
“所以最后都会和血肉长在一起。”
“最后都会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那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我不知道。”
“你是心外科的医生,天才儿童,你为什么不知道。”我也许真的喝醉了,手搭上他的肩膀时,脑袋有些发沉,垂着盯着他打着完美温莎结的领带发呆。
黎深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过来,掌心堪堪从脸侧擦过,帮我把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疼痛未必都有伤口,我在医学院学到的是病灶诊断,对症下药,以及真正存在的伤口缝合。教科书从来不教怎么让人判断自己的伤出现在心内,还是心外。”
他的手好凉。
发热的脑袋下意识歪了过去贴到他的手心上,“如果真的有伤口就好了。”和我胸口的灼伤一样,皮开肉绽,疼起来的时候能让人死去活来,但我知道它会痊愈,“这样酒精的作用会更大一点。”而且淋上去真的会很痛。
“理论上,心理创伤需要经历五个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时间也许无法丈量,但总会恢复。”
我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几乎无法思考,吵杂的音乐不停地撞击我的耳膜,晃一晃脑袋,能听见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撞得叮铃桄榔的响。我很清楚我没喝醉,我只是需要自己喝醉,最好一头栽下去,睡个昏天黑地,不要管睁开眼睛后自己在哪儿,哪怕是在流浪体的肚子里。
“……你该回家了。”我听见他说。
“我不想回去。”成年人大多享受独居,但对我而言这个享受的概念仅存在于,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有人在等我回去的时候。
现在没有了。
我突然睁开眼睛,黎深没来得及收起他的表情,我看见他在难过。
“你也不高兴,黎深。”
-->>(第5/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