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旁人对自己的好奇,他脱下手套,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併着,按压在杯垫上,把那装了马丁尼兹的三角酒杯,朝自己的方向挪近了些,他在游歷到大洋彼岸的新大陆时常过这种调酒,说不上喜欢,却总会回味,在因为疫病萧条的伦敦,只剩下这家黑脚酒吧还如常的营业,所以也没什么道理不来点上一杯,顺便感受一下人们在死亡压境的恐惧下依旧不减的好奇心。
    他们能感受到异样是正常的,基里安其实对自己身上越来越没有「人」味是有自觉的,比如清晨路过早市,人们会因为苹果的香气驻足,会因为鱼肉的腥气掩鼻,会因为花朵的盛开展顏,会因为找零的失误怒目,而这些,在他眼里,都只是死水中的倒影,连波痕都不起。
    要不是对马丁尼兹还有些上癮,他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跟身边的人们是同类。
    手指摩娑着玻璃杯缘,基里安思索着过去的自己,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他转化后,很多他尚身为人的记忆便逐步的消失,现在竟然只能隐约想起那座家族后人仍会前去打扫献花的墓园。
    基里安淡淡的笑了,其实不记得也是好事,要是他把这么多年来的所有日夜经歷都记在心里,怕是会被如大笨鐘般庞然的记忆压垮,他真的已经存在的很久了,久到伦敦街头没有人能听出来他其实来自爱尔兰。
    消失的口音也好、人味也罢,其实都无所谓,自从转化成现在的样子,他在乎的便不是这些了,他不会死,不会衰老,所以他时常需要迁徙,好不引人注目,于是他便藉此去他未曾到过的地方,去看不同的世界,森罗的万象。
    他曾经在雨林里待上很长的时间,那里有不少无人之境,这样的环境令他自在,毕竟虫蛇鼠蚁的冷血其实就足够他活动,所以他也曾经打算就这样待在雨林里,直到这个世界同意让他离去,可惜他没等到那一刻,而是等来了开发雨林的探险者。
    基里安几乎是被迫回到文明世界的,他在雨林里的肆意生活被探险者干扰,他出尘的心理状态被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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