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笔记本电脑,把前几天拍的照片给程洋看。
等程洋屏气凝神看完,咖啡都要冷了。他开口,认真道:“很久没看到你拍这种照片了。不能说美,但是……很原始,很有力量。”
他反复翻阅后,单独停留在一张照片上。池羽为了拍摄,没戴头盔,正低头看雪。大雪之中,他冲锋衣拉到最上,挡住半边脸,雪镜放在额头上,只留下一双低垂的眼睛,羽睫如墨,神色泰然。照片是从左边拍的,梁牧也一直觉得池羽的左右两边脸长得不太对称,右边规矩而乖巧,可左边因为眼角那块陈年伤疤的缘故,显得野性十足,放荡不羁。他偏爱他的左脸。
程洋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是……怎么说呢,就是有那种混乱的,把天地搅乱成一团的力量。是好的,很抓人,像你的风格。”
一块伤疤,一团野火,一片羽毛,一场风暴。
商拍以外,他从不纠结于把人拍得好看。梁牧也见老友认可,也笑了笑。
“是开拓者,是飞行家。”他把程洋没说完的那句话补上。
程洋眨了眨眼睛,挺感性地来了一句:“你真舍得啊。”
他自己也是摄影师,作品走没走心,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替谁觉得可惜。
梁牧也倒是寻常语气,说:“来日方长。我们的职业道路……也许以后还会有交集。”
“具体点说呢?”
梁牧也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目前只是停留在想法的阶段,等能落实了再告诉你。到时候,你帮我提提建议。”
“要开摄影展?”
他摇摇头。自从陈念在慕峰最后一次攀登的那张照片意外获奖,他名声大噪,可却是再也没有拍出如此有冲击力的作品了。
“再拍一部《人生如山》?你现在手里这个拍摄项目?”
“那都是别人的想法。”
程洋看他不说,便也不勉强,就祝他之后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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