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接了自己的话:“不过也还好,我可以选择我的家人。”
黄鹤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低声问:“那梁导……是你的家人么。”
梁牧也戴上了降噪耳机,调高音量。可池羽在这一刻,用带着泡沫的左手拧开了水龙头。水流声盖过了谈话声,下一句,他听不太清了。
原来不止他母亲。父亲在他生活里,也是从头到尾缺席的状态。
那天晚上,他依稀记得,他对着池羽讲了很多大话,要去滑降哪座高山,看如何壮阔的景色。可池羽却是正在小木屋的另外一个角落,对着相识一晚的新朋友说心里话。他们亲密到负接触距离,他却做不到让池羽感到安全,或可以信赖。
梁牧也破例打开窗,又点上一支烟。他把视频搜索软件的图像识别窗口打开,却是重新替换了检索对象。
他锁定在了池羽的身上,按照时间顺序,一个一个视频,从头到尾地看。
从斯阔米什那个除夕夜开始。第二天,池羽不顾镜头的存在,就问自己‘以后’。之后,在斯阔米什攀登练习,他和黄鹤在角落里爬了一整个小时的‘泰坦尼克’巨石。他一次次在同一个位置掉下来,又一次次上去尝试。后来在道外,他举着摄像机拍过几个镜头,而池羽总在问他,这样合适吗,你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来。
而所有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这一年间,主观意愿使然,他总是能想起池羽怎么隐瞒他,总是挑拣这些细节,回忆也被此占据。他看到了表面上的隐瞒和欺骗,可他竟没有仔细想过,这枚硬币的背面是什么。
谜底根本就不晦涩,是已有记忆的重新排列组合。
是那间总是阴冷的地下室。他会纠结于比赛的千元报名费,也从来没有家人来看。
是脚踝那条丑陋的长长的缝合疤。当年事故之后,池羽左脚踝粉碎性骨折,而梁建生拒绝和池家人并案,最后,池羽的父亲大概没那个精力和财力在大洋彼岸再请律师打几个月官司,而池羽当然是一分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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