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回他,十年。
“至多十年,只少不多。”
他不瞒着元鹤,他自己对此也并不盲目乐观。
元鹤轻轻一点头,如此轻易地接受了自己的生命忽而被裁断一截的事实。
“十年……足够了。”
足够什么呢?
陶眠想,或许是足够复仇,或许是活得足够。
究竟是哪一种,元鹤不言说,陶眠也不去问。
如今陶眠和元鹤重逢,已经有半年的时间。这半年,元鹤虽然话不多,但对他的信任在增加,陶眠能感觉得到。
元鹤也不再如初见时那般,竖起一身的刺,认为谁都要来害他。
陶眠试着问元鹤他的过去。小神医说了,仙人的七弟子有很深的心结,就算暂时无法解开,至少由他去倾诉,总比现在什么都憋闷在心中要好得多。
等待回应的时间很长,陶眠以为他都等不来回答了,这时元鹤却轻声开口。
“师父,我愿意说给你听,但这是一个太俗套,又太冗长的故事。”
陶眠说他不嫌长。
“你还没经过入门教育,等什么时候回山了,我带你补上这一课。你的师兄师姐,除了大师兄顾园,每一个都要听我讲一遍。”
元鹤微微笑了,但很快,这笑意又收敛,他似乎认为片刻的愉悦心情是一种放纵,亲人的性命无时无刻不在勒紧他千疮百孔的心。
元鹤说起了夏之卿,说起了连襄公主,说起了他们元家三代一心效忠的帝王。
“我和夏之卿是表兄弟,是在父亲的安排下认识的。夏之卿年纪比我小,胆子却要大很多。我幼年时被父亲关在府中,没有朋友,也不怎么出去游玩。是他带着我,走出元府的大门,走街串巷,到我听过的、没听过的地方。
那时我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跟在他后面奔跑,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陶眠听到这里,咳嗽一声。他很想说七筒你小时候有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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