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流剩下的斥驳全被堵在喉咙里,他下意识望向铜镜,没有面具的遮挡,镜中人扭曲的表情一览无遗,配上满头乱糟糟的模样惹得赵清絃笑意更深。
铜镜的人怔然愣住,澄流望着镜内的自己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声开口:“赵清絃,我愈发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了。”
澄流站在桌子的另一侧,直视赵清絃:“许多都模糊得仅余轮廓,连父母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那……”赵清絃轻唤,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小时候偷溜进房里的那只花猫呢?”
澄流稍顿,剑法的心诀如古书的字迹般剥落,双亲的脸庞亦被时间冲刷变淡,唯独那只突闯的猫,竟叫他记得真切。
原该不受拘束的野花猫,在二人面前却异常地乖巧,不值一提的几顿喂食,在她眼中却成了足以性命相护的好,甚至成了一道催命符——最后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澄流觉得,他是知道赵清絃的心思。
“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
赵清絃闻言抬头,故作镇定地倒了杯茶。
澄流难得加重了语气,话有训斥之意:“人和动物又怎能相提并论呢?你知道她没那么脆弱的。”
赵清絃罕有地露出一副受训的模样,盯着浮在茶面的叶梗,轻声应道:“我知道。”
他无非就是怕重蹈覆辙。
那段连他都刻意忘记的回忆像被破除封印,零散的碎片凭空相接,正无情地映出他心底最不愿直面的结果。
那年的两人满九岁,尚在无风无浪之时。
***
赵氏祖屋。
九岁的澄流迷糊地睁开双目,带着暖意的金光晃得他再又闭上眼睛,清晨第一束阳光推窗而入,耳边不合时地响起咣当声,彷佛一只花猫带着春意冒失撞进房间。
花猫?
“赵、赵清絃!”赵澄流一个鲤鱼打挺站在床上,一脸错愕地把身边的赵清絃拍醒,吃吃地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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