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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过了,他也清醒了很多,被药效淡化、改变的疼,都在此刻找了回来,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尤其是手腕的烧伤。
但好在他活下来了。
凤栩也不在乎殷无峥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思,他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脑子里只有一个殷无峥的靖王,如今苟且偷生地活下来,就只是——让那些人跟着他一起堕入地狱。
两年前的那场宫变里,父皇被毒杀,母后被缢死,哥哥就死在宫门前,那些人说他逼宫谋反,弑父杀母,凤栩那时就在宫外,他听见哥哥在箭雨中振臂高呼:“尔等奸臣窃国,天下共诛之!”
凤栩将嫂嫂和刚出生不久的侄儿送出城,朝安城中姓凤的嫡系就只剩他了,他从未那么庆幸自己是个纨绔,至少能代替侄儿做世家手中的提线木偶。
于是骄纵跋扈的靖王一个人走向宫门,走过兄长的尸首,走向这座富丽堂皇的囚笼。
殷无峥也是在那天趁乱离开了朝安,他是西梁王的嫡长子,母亲也是西梁贵女,可惜王后因生产而亡,西梁王另立王后,五年前,西梁已有反意,于是刚刚及冠的嫡长子殷无峥便被送进朝安成了弃子。
两年前殷无峥离开朝安后不久,西梁局势便也跟着天翻地覆,殷无峥杀了西梁王和世子后,便将矛头对准了大启。
凤栩知道后一直在等着西梁军入都的这一天。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颈侧那个极深的咬痕,尽管昨晚的事出乎他的意料,但凤栩也知道,殷无峥做这种事不是出于喜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和殷无峥之间的孽缘究竟有多可笑,或者说……两年前的自己,有多让人生厌。
两年后的凤栩嫉妒也厌恶着两年前的自己。
凤栩咬牙撑起身来,将昨日那件赤色龙袍披在身上,慢吞吞地打开了门,东方已然泛白,撕开夜空一角。院子里还有殷无峥留下的人,凤栩随便叫了一个,说:“准备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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