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项更惊人的事实。
“这剑……这剑是你铸的?”老人连回答都懒,伸出仅剩的那条铁黝瘦膀,五指箕张,掌心向上。
邵咸尊五味杂陈,错愕、震惊、愤怒、嫉妒……一下子塞满胸臆,仿佛又回到三十年前,那个他睁眼苏醒,见秀绵伏案轻酣的午后。
屈仔较他更晚学武,武功却练得比他更高;较他晚学剑,师父却决定派屈仔去芥庐草堂承袭秘剑;较他晚执锻锤,却能铸造出令众人惊叹的剑器……就连伤成这样,只剩一条膀子了,都能留下昆吾剑这样的神作!——天理何在?天理何在!他几乎忍不住狂笑起来,眦目欲裂,咧嘴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牙。
“你……是专程来嘲笑我的么?挑选这时现身,就为看我这副狼狈的模样?”“你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想法?”老人哼笑。
“要不是你故态复萌,又来干这移花接木的下作勾当,我这一生都不想再看见你。
”邵咸尊闻言悚然,忽有种被人监控数十年、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感觉,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料所作所为全摊在他人眼皮下,钜细靡遗。
老人见他嘴唇微动,却未吐出字句,似不想继续纠缠,蹙眉直道:“你送出那六柄钧天剑,全是赝品,钟允发现有异,才被你灭的口。
不想‘映日朱阳’的真品却未收回,辗转落入‘林泉先生’崔静照之手,害了崔滟月那孩子满门。
“复制自己的作品容易,仿造他人之作却难,我料你故技重施,这回不知又要拖什么人下水,故来劝你,莫犯糊涂。
”“檐香阶雪”钟允本是无名剑客,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号,全赖邵咸尊的提拔与栽培。
然而,当他发现家主所赠之剑,与自己在竞锋大会之上恃以成名的,居然不是同一柄时,邵咸尊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灭口,以防自己多年经营的至善形象毁于一旦——映日朱阳虽未如愿取回,此事他自问做得滴水不漏,钟允连尸骨都没留下,遑论目证。
江湖盛传钟允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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